威廉布洛斯的幽默感可以讓我高興好幾天。
I’m Waiting For The Man.
「你也知道,有時他讓我等個三個小時,有時我又馬上拿到貨,像今天這樣。」
尼克發出不以為然地笑,他講話都那樣斷句,有點像為了自己竟然說話而道歉——毒蟲的世界都靠心電感應,只有談到數量的時候(多少錢?多少貨?)才需要言語溝通。等貨這檔事,他懂,我也懂。販毒這行每個環節都不照時程來。沒人準時完成任務,要是有人準時,純屬意外。毒蟲過的是毒品時區的時間。身體是他的時鐘,毒品像是沙漏ㄧ樣穿過身體。時間唯一的意義就是拿來算自己對毒品的需求。感受到了需求,他就闖進別人的時區裡,向所有局外人一樣,向所有請願人一樣,他得等,除非他闖進的不是毒品時區。
…
「我要和豪瑟或歐布萊恩說話。」「我要跟你說幾遍?我們單位沒有歐布萊恩,也沒有什麼豪瑟…你到底哪位?」我掛上電話,搭計程車離開這裡…計程車上,我漸漸想通這是怎麼回事…我被阻擋在時空之外了,就像鰻魚游到馬尾藻海的途中開始絕食,屁眼就鎖起來了…鎖在外面…我再也沒有鑰匙,找不到與正常時空的交叉點,條子不再盯我了…
他們和豪瑟、歐布萊恩一起被送到過去,鎖在封閉的內陸毒品區,在那裡一盎司的海洛因永遠賣二十八美元,蘇瀑的中國人洗衣店買得到鴉片。在鏡像世界的遠端,我、豪瑟、歐布萊恩一起回到過去,那時還沒有能讀新的官僚,沒有時間控制,沒有管制藥物,也沒有重水成癮者。「三百年前我就想到了。」「你的構想那時辦不到,現在又沒用了…就像達文西的飛行機藍圖…」
看一百萬遍都不會膩。
布洛式咒語。
clawing at a not-yet of Telepathic Bureaucracies, Time Monopolies, Control Drugs, Heavy Fluid Addicts:
恍惚式下咒。
尤其喜歡Addicts這個字。